吃完饭,沈香兰尴尬了,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现在跑也不能跑,这地方四周都是草丛树木的,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,难道真的只能被那个中年男人拉到床上去被他折腾吗?沈香兰无法忘记昨晚那撕裂般的痛苦,一想到这些,就浑身发抖。
似乎是看穿了沈香兰心里的想法,正在桌上收拾碗筷的白发女人说道:“香兰,你不要怕。白天我要跟张默去地里做活,你在屋里躺着好好休息。要是闷的慌,就站在院子里叫我们,我让张默带着你出去转转,其实这山上也没什么看的,就是怕你在屋里闷坏了。”
一听到“屋里”二字,沈香兰顿时想起了她的清白被张默野兽般夺去的那一幕,不由得打了个哆嗦,自己还床上躺着,这不是送给张默折腾自己吗?
白发女人继续说道:“我昨晚跟你许下的不是骗你的。发?布\页地址{WWw.01BZ.cc只要你给张默生了孩子我就送你走。女人做那事也是受罪,你下次来月事之前,张默就一个人睡放粮食那屋。要是昨天晚上你就怀上了,到送你走之前我都不叫张默再碰你一下。”
听了这话,沈香兰又怕昨晚真的怀上了,一天前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!但是又怕昨晚没怀上,这就意味着直到她怀孕,张默至少一个月要折腾她一晚上。
想着这些,心情复杂的沈香兰转身走进屋里,从里面拴上门,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。
“咚咚咚……”
熟睡的沈香兰被一阵敲门声叫醒过来,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,还好衣裳都在,被子也盖在身上。她起身打开门。
只见昨晚折腾她的那个中年男人张默一脸欣喜的站在门口,看着她道:“媳妇儿,吃饭了。今天在地里抓了只兔子,娘已经给做好了,走,吃饭去。地址wwW.4v4v4v.us”
沈香兰面无表情的向饭桌走去,路过张默身边的时候,张默赶紧侧过身给她让路。
默默无语的吃完晚饭,白发女人烧了锅水,拿了个木盆放到沈香兰睡的屋里,对沈香兰说道:“香兰,你洗个澡吧!我帮你提水,不用怕,我叫张默去前面林子里放夹子去了。”
其实也没什么怕的了,到了这个时候,沈香兰除了听白发女人的话,也没别的办法了。
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,白天沈香兰不是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看小鸡捉虫子就是在屋里睡觉。只是她不知道的是,她的肚子里从那天晚上后就已经有一个生命在生根发芽了。她每天除了吃饭,基本不跟那母子二人有过交集。
那晚过后已经十几天了,这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,正在抱着大碗喝玉米粥的沈香兰突然觉得胃里一阵反酸,来不及放下碗筷,就觉得呕意已经上涌了。她吧碗筷朝桌上一扔,跑到堂屋门口,蹲在墙角下就开始昏天暗地的吐了起来,连头天晚上吃的饭都吐了个精光,把吃的东西吐完后,只觉得胃里像火烧一般,又连接吐了几口清水。
跟着走过来的白发女人,一看就明白了,一边站在沈香兰背后轻轻拍着她的背,一边叫着还在抱着碗喝粥的张默,“快去接碗水过来,还在那吃,没见到香兰都吐成这样了。”
张默赶紧扔下粥碗,跑去接了碗清水,小心翼翼的递给沈香兰。沈香兰不顾糊的满脸都是眼泪鼻涕,接过碗,含了几口清水,仰头漱了漱口,又吐了出去。
白发女人看沈香兰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,就将她搀扶起来,将沈香兰扶着躺到床上,又去拿了温热的湿手巾给沈香兰擦了擦脸,才对跟着一起进屋站
在一边的张默说道:“今天你别去地里了,去看看你放的夹子有东西没,没有你就让你六叔他们带你去岭上打点东西回来。香兰怀上孩子了,要给她吃好的。”
张默正心疼的看着沈香兰呕吐后苍白的脸,听完老娘的话后,高兴的直搓手,赶紧出去收拾东西就走了。
而虚弱无力的沈香兰也被白发女人的话吓了一跳,下意识的就向肚子摸去。
白发女人笑着说道:“还早呢!看来就是你来的那天晚上怀上的,也就半个月的样子。你安心的把孩子生下来,想吃什么就说。”
说着,白发女人叹了口气,“唉!你命比我好,我当年是跟着爹娘逃荒,路上爹娘都饿死了,我只好跟着别人走了,结果就到了这里。被卖进来的时候,我才十几岁,第二年就生了张默,他爹看我跟娃饿得造业,就一个人拿着火枪去岭上想打点东西回来,结果遇到了几头狼,等找到的时候听说身上就没几块好肉了。”
白发女人看了看沈香兰,见她还没睡,就继续说道:“我也不想你在这落地生根,你是读过大学有本事的人,等娃生下来,你养好身体我就叫张默送你走。你以后走了就忘掉这里,就当没来过这里。”
这时,有些虚弱的沈香兰已经渐渐的睡着了。白发女人叹了口气,给沈香兰掖了掖被角,然后轻轻的走了出去。
等到沈香兰肚子逐渐大起来的时候,身体很沉重,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了,看着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,沈香兰的脸上也逐渐褪去了那份稚嫩,增添了不少母性的光辉。张默见沈香兰走路都不方便,就主动的每天给她洗脸洗脚,行动不便的沈香兰也就默认的接受了。还好张默没有借着她怀孕对她动手动脚。
十月怀胎,一朝分娩。一眨眼,沈香兰快要生产了,白发女人也不去地里做活了,天天在家里陪着沈香兰。
终于,在一个深夜里,沈香兰在经历了仿佛全身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后,产下了一个男孩。白发女人和张默都高兴的不行,村里住的很远的村民也送来了不少东西。
可是,沈香兰体质虚弱的原因,生产了几天都没有奶水,孩子饿的嗷嗷直叫。张默从墙上摘下他爹留下的那杆老火枪就出了门。
只是,当天晚上被抬回家的不只是一头野猪,还有被野猪撞断了一只腿的张默。而抱着孙子的白发女人,没有哭泣,只是让人帮忙找来赤脚医生。缺医少药的大山里,赤脚医生也只能把张默的骨头给接上,至于会不会留下残疾,在山里面能活着就已经不做他想了。在养伤的日子里,张默把他爹当年的旱烟袋也继承了,因为怕呛着沈香兰跟孩子,就天天在堂屋门外的墙角吧嗒吧嗒的抽着。
一眨眼,孩子三个月了,产后的沈香兰也把身体养的差不多了,张默的腿骨也基本上恢复了,只是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。沈香兰虽然也舍不得孩子,可是她不想跟张默的娘一样把自己一辈子都交代在这大山里。
于是,沈香兰找到张默的娘,说已经过去一年多了,孩子也给她家生了,该送自己离开了。张默的娘明白光靠孩子是留不住沈香兰的,也不可能把她留在这里,她很痛快的把保管的物品都交还给了沈香兰,还把家里积攒多年仅存的一百多块钱都给了沈香兰,沈香兰却把钱都塞在了孩子的被褥里。
第二天一早,张默的娘抱着孩子,站在堂屋门口,看着沈香兰跟在一瘸一拐的张默后面离开让她难忘的地方。
走到院门口的沈香兰,突然又转身跑了回来,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孩子,忍不住抱过来亲了一口,才又还给了张默的娘,然后沈香兰退下手腕的玉镯,用力给掰成了两半,然后把其中一节递给张默的娘,“好好保管着,等他长大了让他来找我!我这辈子就只会有他这一个孩子。”
说完,沈香兰又重重的亲了一口孩子,然后抹掉眼角悄然留下的泪水,向院门外跑去。张默的娘抱着孩子,回到屋里把那半个玉镯小心的用一块布包起来,又找个铁盒子放进去,然后放在了床头的被子下面。
山路艰险,从未走过的沈香兰,反而赶不上一瘸一拐的张默,只能走走歇歇,眼看都已经中午了,他们才翻过了一座山。张默默不作声的抽出腰上别着的砍柴刀,砍下一截树棍,将一头递给沈香兰,然后拉着她朝山外走去。
走到镇上的时候,已经是傍晚了。善良的沈香兰怕张默一个人走夜路回去不安全,让他在镇上找个地方待一晚上再回去,而且晚上也没有到县里的车了,她也只能等第二天早上的车。
沈香兰身上只有去年她被拐卖的时候仅剩的一百多块钱,她带着张默在镇上找了个人家,给了五块钱,买了几个馒头,自己吃了一个,剩下的都给了张默。然后两个人就在这户人家的草堆里凑合着度过了一夜。
早上,沈香兰很早就醒了过来,张默送她去坐到县里的第一趟汽车。临上车时,沈香兰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,算了算,只给自己留下了路费,剩余的全都给了张默,然后对张默说道:“我走了,把孩子好好养大!”
说完,沈香兰转身翻身上了那辆即将出发的客货两用小汽车的货箱,留下张默一人站在原地,看着小汽车离去的滚滚烟尘,一直到消失不见,他才往回走去。
沈香兰到了县里,马不停蹄的坐上去最近火车站的大客车,然后又坐上了去往武城的火车。依着报到通知上的地址,沈香兰找到了去年分配的武城某设计院。
单位领导一听本应该去年就报到的沈香兰现在来了,很是奇怪,沈香兰只得解释说自己因为家里不让离开太远,一直在跟家里闹,因此耽误了一年多。至于单位领导信不信就不知道了。
当年的大学生可是稀缺至极,何况沈香兰还是个本科生,单位领导痛快的就拍板接收了沈香兰,于是沈香兰就在武城扎下了根。工作后,沈香兰给家里拍了封电报,结果电报却被退了回来。她又往家里写了好几封信,还是被原路退回,每次的退信上都贴着“无收信人”。后来,沈香兰写信给父母的单位,才知道她南下几个月后父母就在一次野外勘探中双双遇难身故了,而单位一直联系不上她,就由单位给安葬在公墓了,父母生前的单位还要沈香兰回去领取一下二人的抚恤金。
沈香兰回了趟家,去父母的墓地悼念之后,就处理了家里的房子和物品,然后带着处理后的财产和父母单位赔偿的抚恤金回到了武城,从此她把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里面,从不参与争权夺利,只会埋头苦干,院里的项目有时候没人愿意接手,也是沈香兰主动去接过来,逢年过节,别人都想着回家,只有她仍然坚守在项目里。因此院里的领导对沈香兰都给予了高度的评价,评职称加工资的机会都预先给沈香兰留着。
唯一不好的,就是除了工作的交流,沈香兰从不跟任何的男性接触。而且一直是单身,连单位里大姐介绍的好多优秀男性全部都给谢绝了。久而久之,就没人再去操心给沈香兰找对象的事了,后来也有过几个男性对沈香兰示爱,但是都被她那冷冰冰的态度拒之千里。
每当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,沈香兰就会拿出她视若珍宝的那半个玉镯,边看边流着眼泪,想着那个世上唯一还与她血脉相连的人。无数次她都想放下一切去寻找他,可是那场噩梦让她不敢迈出一步。她唯一能做的,就是等着他的长大,等着他的到来,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二十多年。
梦着梦着,沈香兰醒了过来,怀里的萌萌依然还在熟睡。她下床穿上棉拖鞋,给萌萌把被子掖了掖,然后重新紧了下胸口敞开的睡衣,目光落在了卧室书柜顶上那个铁盒子上。
——未完待续——